三扇小窗旁的织布工 荷兰 梵高油画
或许由于梵高格外重视自己对乡间手工业的那份虔诚,在现代的观众看来,这些画织布工的作品不够活泼,甚至有点死气沉沉。因为占画面主导地位不是织布工或织布工的手艺,而是织机,织布工成了体积庞大的机器的陪衬。跟梵高接下来的一年里所画的卖力干活的田间劳动者不同,这些织布工通常都安排得靠后,没有表现出他们的技术或干活的劲头,更没有显示出他们的个性。即便在不那么刻板、象征性不那么强的作品里,作者虽然也试图对环境或故事性有所表现,但是织布工的形象却模糊不清,因为那又黑大窄的屋内空间几乎全被织机占据了。
也许是对拉帕德和提奥并不热情的态度做出的反应,1884年暮春和早秋,梵高以织布工为题材的作品在构图和人物的画法上出现了变化。这个阶段的作品在构思上减少了象征性,不再把织机画得那么神奇,画的构图更社会化、更接近世态画的风格,在描绘干活儿的工匠时更注重刻画人物和安排背景。如果说开始时他不愿意画那些又小又黑暗的农舍,现在他却很细致地描绘那些狭窄、低矮的作坊或跟织布工的房子毗连的小屋。
这幅作品中,织布工站在又大又笨的织机里,就好像他是装在织机上的一个部件,或者干脆是卷织机台面上的蓝布的延伸部分。然而即使在这幅画上,即使这有点像特写镜头,织布工仍然是个接近的人物,因为他置身于机器里,触手般的光线伸向前景空间,把他冷落在黑暗的角落里。在梵高作品里,光线很少照进这此黑暗的作坊里,而红窗帘却为利伯曼的阳光充沛的《织布作坊》平添了温馨的气氛;此外,在拉帕德作于1883-1884年的《织布工》中,强烈的明暗对比,把戴着面罩坐在机器里的织布工的形象衬托得格外醍目。然而,阳光只能触到织布工和织机的轮廓,根本营造不出温馨的气氛。那些小小的窗子既没有起到扩展空间的作用,也没有起到照亮空间的作用,反而使屋里显得更黑。
不过,窗子却透进了外面世界意味深长的景色。大自然的象征意义和教堂结合在一起,这种象征性还可以有另外辛辣的一面:浓笔重彩、鹅黄嫩绿的田野风光使阳光明媚的大自然与手工作坊形成了更加鲜明的对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