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底皂青焐灰的探讨——陈缶文

"焐灰"这一古老术语，指的是通过将未完全烧制或色泽不佳的紫砂壶置于陶瓷钵中，再用柴草灰进行密闭低温烧制（还原气氛烧制），利用紫砂主要着色的铁离子在低价状态下形成黑色。这种特殊的工艺，使得紫砂壶焐灰成品被誉为“温润如墨玉，坚质似铁石”。然而，由于掌握此技艺的人越来越少，而且容易出问题，导致成品质量参差不齐，有人便开始使用化工配料模仿焐灰效果，这让真正的紫砂焐灰蒙受了“不白之冤”。

实际上，“焐灰”就是一种还原烘烤过程，其着色离子仍然是铁离子，但主要是高价铁离子，在缺氧状态下还原成低价铁。这一过程对茶壶无害。

传统地，加色的壶由于工艺不同，通常质感较差，颜色虽然接近，但质感平滑、颗粒感不足。对于那些生燥（俗称欠火）的紫砂器来说，对其进行再次捂盖，是一种补救措施，因为养泡后效果尤为显著，如同“墨玉一样”。因此，在市场上，这种经过捂盖处理的茶壶身份格外特殊，有些收藏家甚至专门寻求第二次捂盖后的作品，如清末程寿珍所创作的一系列独特作品。

有网友向我咨询，他看到某本书中提到过碳渗透在制作过程中的情况。我不知道该书作者是谁，但我清楚地知道：真正意义上的“焐灰”，是在一个还原环境中，使高价铁离子的红色在缺氧条件下转变为黑色的低价态。如果确实涉及到了碳渗透，那么长期使用是否会出现碳析出的现象？理论上，只要是以铁离子作为着色的材料，无论是在何种缺氧环境下都可以进行这样的处理。但从实际操作角度看，这个过程对火候要求极其严格，而朱泥类物质结晶程度较高，更容易出现液相早期结束（温度偏低）。因此，即使技术精湛，也难以保证成功率。在底皂青矿料中添加适量颜料，则可能会产生花纹和其他视觉效果。

值得注意的是，“捂灰”本身是一种窑变现象，只不过人类巧妙地操控了这个自然过程而已。一把成功运用的底皂青拾取完善之后，不仅颜色应呈现出黑内透青、青中泛蓝之美，同时保持原始颗粒状质感，与拼装式黑泥相比，后者的颜色更单调、质感较弱。而团泥则并不适合进行这样的处理。

据我的理解，如果第一次烧结度较高，那么经过煅造后的茶壶表面将会更加光滑；反之，如果初次烧结度略微不足，则煅造后可能会感到壶表有些许粗糙。但这两者之间有一定的可调整空间，以至于煅造后的茶具依然能够保持良好的通气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