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琦的粉彩太白醉酒瓷板,展现了瓷器发展对瓷画成长的巨大推动。从烧制瓶、盘、碗、缸到版,每一步都是工艺美术匠作,而在这些器物上绘画,则是艺术家们的创作。在景德镇悠久的制瓷史中,制器始终占据主导地位,而在器物上绘画则被视为辅助角色。即便是在绘瓷领域,热衅于技术问题,如胎釉关系、釉下彩与釉上彩以及没骨技法与阴阳表现等,都更侧重于工艺技术,对器形胎釉有着极高的要求。
自明清时期至“洪宪瓷”御窑停烧之后,工匠们能够沿用实用性强的一脉技艺,而绘瓷师群体却遭遇了巨大的落差。一些流落民间的绘师依托御制时代珐琅彩经验,不断探索新路。他们首先成立“月圆会”,并以“珠山八友”为名;包括王琦、王大凡、汪野亭、邓碧珊、毕伯涛、何许人、程意亭和刘雨亭。在这群人中,有五人来自江西,一人来自安徽,还有徐仲南和田鹤仙也被列入“八友”的行列。作为一群在瓷器上的画家,他们对于引入传统山水花鸟人物画风格技法流派,以及摆脱工匠风格走向文人的重要作用不可忽视,更是在提升文化含量方面对景德镇绘瓷产生了深远影响。
珠山八友中的王大凡教子成龙观音瓶(一对),其作品不仅因笔墨形式而显得平庸,但正因为它是被雕刻在三维空间之中,在技法上与宣纸上的作品迥然不同,因此,“珠山八友”的收藏价值得到了市场认可——不仅仅是为了画家的个人才华,更是因为它们特殊的地位所赋予的一种独特价值。这或许,即使像董其昌和王石谷这样的大家,也未必能超越“珠山八友”在历史上的特殊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