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加索为何钟爱猫头鹰

2018年11月12日,纽约佳士得印象派及现代艺术专场将呈现毕加索的彩绘猫头鹰陶瓷作品。它表情诙谐,呆萌可爱,生动的白色和黑色的装饰图案,与姿态形成强烈对比。在欧洲文化里,猫头鹰有着特殊的地位,具有智慧,观察力,耐心等品质。猫头鹰是毕加索钟爱的题材之一,他认为自己和猫头鹰之间有着深层次的联系。


巴勃罗·鲁伊斯·毕加索(1881-1973)彩绘陶器 34.7厘米2018年佳士得 估价150万~250万英镑

1946年秋天,毕加索在安蒂博的musée grimaldi生活和工作。一天晚上,弗朗索瓦斯和毕加索在回家路上,发现一只受伤的小猫头鹰,它从屋顶上掉了下来,一只爪子受伤了。毕加索收养了这只受伤的小猫头鹰,给它起名ubu,借音法语中“猫头鹰”(hibou)一词。毕加索用绷带包扎了ubu的爪子,过了些日子,它逐渐康复了。当年11月,这位艺术家离开安蒂博返回巴黎时,也带上了这只小猫头鹰。

情人弗朗索瓦斯·吉洛特曾在传记中回忆:“我们把它和金丝雀、鸽子、斑鸠放在厨房里。我们对它很好,但它只是瞪着我们。每次我们走进厨房,金丝雀都在鸣叫,鸽子在咕咕叫,斑鸠也在笑,但是ubu却保持着沉默,或者说,充其量是‘哼’了一声。它身上散发着难闻的气味,除了老鼠什么也不吃。每当猫头鹰对着巴勃罗‘哼’时,他就会大喊‘Cochon, merde’等其他一些脏话,只是为了让猫头鹰知道,他比它更没礼貌。最开始巴勃罗常常把手指插在笼子的栏杆之间,猫头鹰就会咬他,但巴勃罗并不在意。时间长了,猫头鹰愿意让他挠挠头,渐渐地,还会倚着他的手指站着。但即便如此,它看起来还是很不开心。”

猫头鹰是一个极为矛盾的象征。在东西方文化里,猫头鹰代表的意思是完全相反的。中国民间认为猫头鹰叫声不好听,而且在夜间活动,是不吉之物。但在西方文化里,猫头鹰是智慧的象征,《哈利·波特》中用来送信的信使就是猫头鹰,通晓人类的感情和语言。但也有一些西方文学作品中,猫头鹰的叫声也预示着死亡。

猫头鹰的出现似乎深深影响了毕加索,在1946年11月至1947年3月期间,他以ubu为原型,创作了不少于10幅猫头鹰题材的油画作品,它们或栖息在树枝上,或在笼子里,最常见的是站在一张木椅的靠背上。

在他的静物中,猫头鹰通常象征着一些神话或已知世界之外的的东西。他欣赏猫头鹰,与它们夜间活动的习性一样,毕加索也喜欢黑夜带给自己的安宁与灵感。它们那捕食者的天性,尤其是超自然的视觉能力,能穿透黑夜,就像画家眼睛,能穿透普通的物体获得特殊的体验。在一些毕加索的照片中,你会发现这位艺术家特有的著名的犀利目光,同样在他笔下的猫头鹰中回荡,它们的眼睛不可思议地闪闪发光。

并没有足够的证据显示,这只脾气暴躁的小ubu陪伴了毕加索多久。我们只知道,在1957年,在他和新情人雅克琳搬到位于戛纳的加州别墅2年后,一只新的猫头鹰飞进了他的生活。

虽然他常常抱怨,每天中午和晚上,自己都要花费宝贵的工作时间,在厨房里为鸟儿们准备肉球。但当他工作到凌晨的时候,只有猫头鹰和松鸡是他最忠实的伴侣。一天晚上,一只猫头鹰飞进了工作室,或许想要捕食他那几只正在熟睡的鸽子。它应该是蓄谋已久的,大概是白天当鸽子自由地在窗外的露台上飞翔的时候,就跟踪过来的。偷袭未果,入侵者发现情况不妙,开始疯狂地冲撞玻璃试图逃跑,几番之后,它只好承认计划失败,停在了毕加索画画用的帆布上。

在20世纪50年代早期,猫头鹰在毕加索的三维作品中成为了主导的主题。金属、石膏模型、青铜或和粘土烧制,他以各种媒介来刻画这个形象。这些模型强调了猫头鹰作为鸟类本性的对立。其中,陶瓷雕塑目前被认为是这一题材中最精美和最丰富的,他表现出了该生物的冷血和冷静,并形象的刻画了它那双突出的眼睛。在一些陶瓷猫头鹰的作品中,毕加索还刻画了它们在猛扑杀死猎物时状态,绷紧地控制感传达生物的原始侵略性。

不久之后,毕加索最惊人的自画像之一诞生,而猫头鹰也不失为其推动力。1957年10月,他接待了美国传奇报道摄影师David Douglas Duncan的来访,他曾拍摄过那张著名的照片——来自这位艺术家的强烈凝视,他希望毕加索能为照片签名授权他使用。而毕加索从他的写生本上撕下一张空白的纸,画了一张猫头鹰的脸,挖出了适合他眼睛大小的洞。他先是将纸像面具一样举在脸上,然后把它放在Duncan拍摄的自己的照片上,照片中,他的凝视从猫头鹰的眼睛中穿透了出来。“这不是一个祈祷或化妆舞会;毕加索已经成为猫头鹰。人们曾评论“没有什么不自然的事情发生了,”“只不过这只鸟现在拥有了一个人的视觉,它眼睛不仅能被看见,而且能被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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