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美术馆于2024年8月10日至11月10日在HOW昊美术馆三楼展厅一推出艺术家刘真辰的个展「时间在倾斜」。展览由杜曦云担任策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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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倾斜
时间比空间更奇妙有力,无形无声却昼夜不息。万古长空,一朝风月,恍然不觉间,沧海桑田,物是人非。
以科技和消费主义为主要推动力的时代,多少人被卷入疾速漩涡中,不适却欲罢不能?光怪陆离、云诡波谲的景观里,到底有没有?巨量包抄、莫衷一是的信息中,生命的出口在哪里?……刘真辰在可感知的各种空间中理解着时间,用视觉表达回应他所遭遇的世界。
用电脑算法生成的《万花筒》系列,拾取荒谬的碎屑,重组为虚拟世界里的浮华幻像,绚烂辐射、蔓延——这是他有意地变本加厉。用铜版机直接拓印植物的《Panacea》(灵丹妙药)系列,把真实的根茎花叶封存到作品中,顺应时令节气、植物形态、药理特性来生长出作品的形式语言,在亲近大自然的过程中疗愈身心——这是他无意中回归质朴。
《冰碑》是冰块在融化、蒸发过程中展示气候变化的力量,各国国旗的颜色在地面上交融出一滩滩难以预料的画面,演习人类透支自然资源的后果,命运之手在时光流逝中象征性显形。蜡经火后溅落、冷却、凝固,数以百万计的蜡滴,以各不相同的形态,簇拥堆叠出时光中难以计数的复杂变量。
影像《别了》中,邮轮上的人们向岸边的人们挥手送别,缓慢的播放速度让日常难以察觉的“视觉潜意识”浮现出来,船上的人们和此岸渐行渐远,终至消逝,道别成为永别。双频影像《行走》中,左侧是刘真辰耗时8小时在上海走街串巷,右侧是他的幼子姗姗学步。他幼时生活的社区弄堂,在都市变迁中经历了巨大变化;幼子第一次独立行走,世界充满新的未知。
《行走》中,步行8小时后的刘真辰把带在身上的一只乌龟放在了外滩,它以龟速走出了镜头的视野,不知所终。2024年的新作《Avant lorage》(暴风雨前)中,艺术家将一只龟壳披上了当下国际流行的艳粉色外衣。面对未卜的前途,古人用龟壳占卜吉凶;在大数据、人工智能方兴未艾的当下,我们的前途也依然未卜,世界的复杂奥秘,是数据/算法永远无法穷究的。
在一个信仰科技、依赖数据的时代,专项研究的结论却往往并无新意:有一些非常简单的事情能让人们感到快乐,它们已经存在了几千几万年。但人性和时代的吊诡之处是:实际生活中,人们往往没有做这些明显会让人快乐的事情,反而正陷入大数据显示不太可能让人快乐的事情中……《Après lorage》(暴雨过后)的原材料,是刘真辰在丹麦海滩上找琥珀时捡到的一根木化石,历经千万年的地壳运动后,它被艺术家拾取并涂以粉色,放置到艺术语境中,用远古的现在,来叩问现在的未来。
不适的心灵寻找到抚慰后,会从中汲取能量反哺令人不适的处境。当刘真辰把《Panacea》(灵丹妙药)投放到电脑算法里,出现了《Meta Panacea》。它们是人性和程序的共舞,固守和开放、不变和激变、质朴和绮丽间的张力,让艺术家经历了不适和舒适、辨别着表象和的感悟荡漾出更复杂的涟漪。缤纷流变的《万花筒》中的视觉元素,曾经取自各种文化症候,如今替换为花草枝叶等“灵丹妙药”,反讽的基调减弱,涌动出幸福感来。社会现场中的装置《冰碑》转化为画面上的《冰碑》时,平添了愉悦的趣味和轻快的气……
有意无意间,天真敏感的艺术家可能充当着异在者和先觉者的角色。刘真辰在空间中对时间的理解,用视觉表达对人生经历的回应,和里尔克的有些描述接近:在诗篇《时间之书》中,诗人写下如此字句:“时间倾斜触碰我,发出清澈、金属性的声响。我的感知在颤抖。我感受着我的能力——然后我抓紧了那可形塑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