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来自于人的记忆是有限的,所以某些被记录下来、某些被遗忘。这似乎与事件、对象本身价值无关,因为活着的人的注意力群体转移到当下有趣的事,失去关注的则落入遗忘去,大部分如尘埃灰飞湮灭埋入土里,除了很小部分被后人掘出有了惊人价值而又引人聚焦。这样的故事隔一段时间,就上演一次,既娱乐又感伤,启发少热闹多。
这是一个越来越快速忘记的数字年代,每一天都有人们聚焦好奇的事情,如同世大运大概没料到所有的努力,媒体与民众最后大都放在谁负责的反向指标里。透过网络平台参与讨论似乎是这个时代的特质,也是因为数字掌握了一切,个人反而齐头并进无差别后,唯一求取表象存在感的途径了。
当代艺术也几乎是一样的场景,当越来越多人透过媒体的引导,目光聚焦在下一波将在某大美术馆、某大连锁画廊运作的明星中,越来越多无筹码可公开运行的艺术,都成了无利可图的滞销品,被遗忘。虽然被忘记的事总是偶而被某些人提起,大都也只是一现昙花,如同这个世代该有的宿命很快就过去了。
顾福生
只是在每一次被提醒时,总是轻轻地刺痛自己,例如因为吴清友先生的过世,而重新被提起的吕璞石先生的艺术作品,如今看来,他的作品依然是如此的纯粹而前卫;就在又快要忘记之时,顾福生先生的过世又再度让我们想起二十世纪初一些积极与世界靠拢的艺术创作者们。那个时代有那个时代的命运,随着如浪潮一浪推一浪的节奏,这些已经淡出人们视野的艺术家们,原来他们各自有着自己后来的故事,忆起那个年代,美术对照着文学家们,交会出一部难忘也可能不再重现的时代。
最近,日本二十世纪初艺术大师们的作品在展出,这一对照又让我想起了在艺术市场上节节引退、而在各式各样展览中也一直如弱势般的前辈艺术家们;弱势是来自于忘记,而不是艺术家在那个时代留下的力量。陈德旺、郭柏川、陈澄波、杨三郎、李石樵,在90年代经济刚兴起时曾经是一波追逐的热潮。而今整个二十世纪亚洲艺术重新被拾起时,对越南、中国、新加坡或印度尼西亚,有了更多的整理和重视。唯有与日本依然是静悄悄,幸好艺术面向日本是一直敞开的,这些日本的前辈艺术家,还是有机会在得到一些人的关注。
的艺术市场更多的是面向中国,或者是国际连锁画廊所带来的艺术家们,因为他们可以在数字网络平台、各个媒体一波一波的推广与宣传,感觉是日益向上值得投资;跟随国际画廊的脚步,已预先探得讯息当作收藏方向的人不在少数。而艺术家、艺术史里面的内容已经不再是大多数藏家所感兴趣的。
艺术是一个记载历史的平台,期许未来、投资未来之平衡必须回望过去,当代与近现代只是一个以时间粗略的分界与参考。艺术的核心更多是属于记录存在的过程,在时间的洪流里没有谁更强大,只要是好作品都是一样的,然而价格的差异造成二十世纪与日本作品被全面忽略。随着中老年藏家已不再有精力收藏,反映出后续无人的状态,这也是属于一个时代被下一个时代整体遗忘的发生,遗忘过去往往得来的结果是很难眺望到美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