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倩:大家好!欢迎收看今天的《影像对话》,我们今天演播室的嘉宾,仍然是上海师范大学人文与传播学院的教授,林路先生。林先生,您好!
林路:你好!
雨倩:欢迎您再次来到我们的演播室!
林路:非常高兴!
雨倩:我们在策划这个摄影系列的时候,遇到了一些难题,比如尺度不好把握,播出时哪些图片需要做处理,做什么样的处理等等。另外我们还了解到,八十年代以来,由于人们的不理解,许多摄影师和模特在进行摄影创作时,都有过被公安机关带去问话的尴尬经历。这些难题和尴尬都是摄影所特有的,在或多或少的影响着摄影的发展,处理不好会带来很多的问题。那么,怎样才能让摄影健康地发展下去呢?
林路:其实这样的难题在摄影创作过程当中是非常多的,在我从事摄影创作和探索的十几年的时间里,也遇到过很多这样的尴尬,从80年始,这种尴尬就始终不断。在这种情况下我想摄影要有一个更健康的发展空间和环境,法律的健全应该是非常重要的一个方面,那么只有当法律明确规定了你在什么情况下可以拍,在什么情况下你不能拍,它有一个明确的细则,进行创作的摄影师们才可以有章可循,而不是突然间莫名其妙地用一种罪名扼杀了你创作的可能,我想这是整个社会都应该一起来关注的一个问题。
雨倩:这样的话,在有所限制的同时,也有所保护了。
林路:我想随着社会的开放和发展,应该会越来越好,我们也应该寄予希望和信心!
雨倩:说到“人们不理解”,我觉得,现在改革开放已经将近三十年了,人们的思想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老百姓为什么还会有这么多不理解和这么多看法呢,难道仅仅是因为“人们的思想受到传统观念禁锢”这个原因吗?是不是摄影自身也存在一些问题?
林路:因为摄影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势必要牵涉到一个“性”的问题。从我们习惯的思维方式来看,一说到摄影,就是一个脱去衣服的被拍摄的对象,那么在这种情况下就可能和“性”相关,然后还可能和、淫秽、等词汇发生一些联想和一种关联。我想这种联想和关联也是一种很正常的现象,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它势必会给摄影的拍摄和宣传、展示带来一定的困惑。
关键是我们怎么来理解性、、淫秽等等概念的关系。在中国来说,它可能是一个贬义词,一说到马上就和一些比较低级的趣味联系起来。但严格的意义上来说,这个词在西方它是一个比较中性的词,《美国摄影》杂志曾经做过一个专集,就是关于它的,题目也很有趣,是“什么叫”。它请了美国24位非常著名的摄影家,请他们每人选一幅作品来证明什么叫“”,而且不仅是要作品,还要写一段简短的文字来解释他的理由。
雨倩:人们在说到摄影的时候,往往会把“情”、“色”这方面的含义抛开,只强调这是艺术,除了艺术不带有别的东西,其实这是一个误区,对吗?
那么我们从她的那种情调,从她的神情看,有时候从他对的某些暴露的角度来看,非常具有一种的因素在里面,有一种性的冲击力在里面。但是由于这样一种很奇怪、很复杂的姿势和姿态,又从某种意义上化解了性的一种过于强烈的引导力,在这种性和一种力量的升华之间,他找到了一种平衡。所以有评论说,弗里德兰德的作品是摄影史上最有价值的对性和结合的最完美的作品。
首先摄影师应该有这样一种清醒的认识,我们不能一味地迎合观众,比如说这次获大奖的是这样一幅摄影作品,那么我为了获奖,为了迎合评委和观众的需要,我就模仿它去拍摄,这样的话你永远无法超越这些作品,在这种情况下会引起观众的审美能力不进步,永远会处于一个很低的水准。
关键是我们怎么来理解性、、淫秽等等概念的关系。在中国来说,它可能是一个贬义词,一说到马上就和一些比较低级的趣味联系起来。但严格的意义上来说,这个词在西方它是一个比较中性的词,《美国摄影》杂志曾经做过一个专集,就是关于它的,题目也很有趣,是“什么叫”。它请了美国24位非常著名的摄影家,请他们每人选一幅作品来证明什么叫“”,而且不仅是要作品,还要写一段简短的文字来解释他的理由。
结果我看到大部分摄影家都是选择了和相关的一些作品,因为本来就是和性、和有着最密切的一个关系;当然也有的摄影家非常有趣,他选择的画面我们觉得好像和“性”和“”没有任何关系,但是他非常巧妙地解释了他对这个画面的理解。比如在一个黑色的背景上,有一个悬挂的听筒,摄影家在下面写了一句话说“当这个无人接听的话筒悬在空中的时候,它就暗示着一种的交流和一种传达”。
尽管这很玄妙很难理解,但是可以证明“”这个词在摄影家的理解中,它会有非常多样化的可能,就不再是我们所理解的那种简单的“”。但是拿到中国,一说到,我们就会产生一种恐惧感,就不敢用这个词。其实我们说不管“”也好,还是“性”也好,这是人的一种本能的,一种客观现实,你必须要正视它。
雨倩:“”这两个字,从字面去理解,是不是就是“由色生情”?
林路:对。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想优秀的摄影作品,如果不引起人们的一种性的冲动或者说没有引起由色到情的一种联想的话,其实它可能都不是严格意义上的摄影的优秀之作。因为它会离开摄影太远,就变成过于平面的、单一的、无生命力的一种形式了,而不是作为一种有生命力的对象来表现。好的摄影还是能够释放我们的一种情感的,而这种情感的释放是摄影最重要的,也是最有力的一种表现形态。
雨倩:人们在说到摄影的时候,往往会把“情”、“色”这方面的含义抛开,只强调这是艺术,除了艺术不带有别的东西,其实这是一个误区,对吗?
林路:对,这是一种非常片面的理解。一旦把摄影和所有的内涵割裂开来以后,只是把它作为一个形态来表现的话,那么你拍和拍块石头有什么区别呢?你就没有什么区别了!在这种情况下你会发现,摄影就失去了它这个特殊的载体所应该有的作用,只有把它那种内在的东西发掘到一个极点,那么才有它被拍摄的一个真正的理由,或者说存在下去的一种可能。
雨倩:您刚才说到要提供给大家更多有价值的摄影作品,那什么样的作品才是有价值的呢?
林路:我们来看一下美国摄影家李·弗里德兰德的一幅摄影作品。看到这些画面,你会发现他所拍摄的这个模特好像就在她家中的一个生活环境,很自由地舒展着她的肢体。但是你又会发现她的肢体的交错给人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就是说她的这种姿态又是我们常人平时摆不出来的一种造型。
那么我们从她的那种情调,从她的神情看,有时候从他对的某些暴露的角度来看,非常具有一种的因素在里面,有一种性的冲击力在里面。但是由于这样一种很奇怪、很复杂的姿势和姿态,又从某种意义上化解了性的一种过于强烈的引导力,在这种性和一种力量的升华之间,他找到了一种平衡。所以有评论说,弗里德兰德的作品是摄影史上最有价值的对性和结合的最完美的作品。
雨倩:这张照片好像让观者感觉到她既是,但又是拒绝?
林路:对,有这样的感觉,这就是一种张力。
雨倩:我们常常在看一些作品的时候,不明白它要表达什么,或者有些作品让我们感觉并不好,甚至很糟糕,这时候一些自称很懂的人就会说:“这是艺术,你看不懂!”真的是因为我们大众的审美层次太低而看不懂吗?
林路:当一张摄影作品,如果它完全拒绝了一种性的表达,只是把它作为一种平面的空间来表达的话,那么它会失去对观众的一种力;而一些比较低级的、庸俗的图片,它带给我们的感觉,就是一种很本能的冲动,它没有更好的升华,这两者其实都是两种极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中国的很多摄影图片其实都是前一种极端的表现,完全是太表面化、太简单化地对的一个图解。
那么,观众能否欣赏你更高层次的摄影作品,这取决于摄影师和我们整个引导的空间,包括出版商。这是一个互动的过程,比如说,如果我们一直没有更好的摄影作品拿出来给观众,成为一种引导的话,那么观众永远是处于一种简单地、平庸地欣赏摄影作品的状态,他们的审美视觉也会麻木,那么在这种情况下他首先会产生一种抗拒,对你拿来的那种东西不接受,这对于中国摄影的发展是非常不利的。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既希望摄影师能够推出一些更经典的,更有想法,更有个性的摄影作品,让观众接受到更多的可能,同时也相信观众会在这样的一个氛围下,能够逐步逐步地理解你的作品,这就是一个引导的过程。
首先摄影师应该有这样一种清醒的认识,我们不能一味地迎合观众,比如说这次获大奖的是这样一幅摄影作品,那么我为了获奖,为了迎合评委和观众的需要,我就模仿它去拍摄,这样的话你永远无法超越这些作品,在这种情况下会引起观众的审美能力不进步,永远会处于一个很低的水准。
所以就看我们是否能够有勇气打破这样一个格局,打破这样一种还是令人感到非常遗憾的中国摄影的现状,能够使我们的摄影走上一个更为多元化的、健康的空间。
雨倩:看来如果想要让中国的摄影健康地发展下去,一个是需要国家相关法律的完善和健全,另外还需要摄影师的正确引导,以及我们受众审美层次的提高。今天非常感谢您到我们的演播室,来跟我们聊您这些观点,谢谢您!
林路:谢谢,这也是一个非常好的和大家沟通和交流的一个机会!
雨倩:不论是非谈有无,观众朋友如果你有什么观点,可以在我们的博客上给我们留言,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