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砂壶的“捂灰”,其实是一种烧制技艺,非其本质之料。宜兴紫砂陶中的这款壶,其黑色并非墨一般深邃,而是呈现一种特殊的青黑调;亮泽也不似漆面那么一成不变,反而是既有光泽又富有润泽。而这种艺术品在现代茶文化中越来越受到爱好者的欢迎。
有些人可能会误以为这是由黑色的泥料制成,或称之为“黑朱泥”、“黑砂泥”,但事实上,大多数都是通过焐灰工艺制作而成。
传统上,“捂灰”指的是将初期未能达到理想颜色的或需要改色的紫砂壶放入陶钵内,再用木炭灰密封起来,在低温缺氧环境下进行再次烧制。王国新在《传炉捂灰》中详细记录了这一过程。
那么,“捂灰”背后的原理是什么呢?
我们知道,紫砂土中的主要着色元素是铁,它可以使得紫泥和朱泥在烧制后呈现出紫褐色或红色。而“捂灰”的作用就是将这些颜色转变为一种黛绿调,这是因为铁元素在无氧状态下的反应不同。在一次性高温、高氧条件下,铁与氧发生反应形成氧化铁,从而产生红紫色。但是在缺氧、低温的条件下,即没有足够的氧气时,铁与木炭粉(碳)发生化学反应,将三氧化二 铁中的两个氧原子还原生成二氧化碳,同时还原剩余的一个氧原子成为四价铝离子,然后与水合形成稳定的物质,从而改变了茶壶表面的颜色,使其呈现出一种黛绿玄色的效果。
过去常用的填充材料是谷糠,现在则更倾向于使用木炭粉,将已经烧过一次的茶壶放入陶钵内,用木炭粉等物填满,以确保壶体与空气绝缘,并控制温度维持在1000摄氏度以下以避免过度oxidation。
值得注意的是,“捂灰”过程中并没有添加任何毒害性的化学物质,只是在利用原本存在于土料中的铁元素改变其存在形式从而引起颜色的变化。因此,对于一些追求独特美感的人来说,这些经过“捂灰”的茶具因其独特光彩丰硕、质地平滑且颗粒感强,更容易达至泡汤后如同墨玉般优雅,因此备受喜爱。此外,“捂灰”对火候要求非常严格,不同类型的泥料适应性各异,有些甚至不适合进行这样的处理,如结晶程度较高的朱泥由于结晶结构固化较为紧密,所以成功率极低;另外,如果选择了一种质量参差不齐的地道,则可能会出现所谓“花壶”的情况,即无法达到预期效果;只有那些品质上乘的地道才能够展现最佳效果。而对于段型青砖类土器,由于内部结构松散,也并不适合进行此项操作,因为它难以保持良好的整体形态和外观美观。